开幕式现场 从左至右:今日美术馆馆长谢素贞、艺术家钟飙、策展人徐钢
2013年5月31日,艺术家钟飙受意大利知名当代艺术项目“威尼斯计划”在意大利威尼斯圣玛利亚教堂开幕,展览主题为“幻真的宇宙”,策展人则由美国伊利诺大学教授、国际策展人徐钢担任,推出融合绘画、装置、影像、音乐、交互设计等元素的综合艺术项目。
徐钢:展览主题的英文叫做The universe of unreality,中文叫“幻真的宇宙”,这个是我起的名字,因为我跟钟飙我们俩人都是68年生的,我们这辈人在八十年代读书的时候受博尔赫斯的魔幻现实主义的影响非常深刻,unreality就是说幻真是博尔赫斯的一个概念,博尔赫斯对他来说这种unreality是比真实更真实的,就是我们平时看不到的暗物质,日常生活里的暗流,我们觉察不到的都是现实的一部分,但是都是现实的反面,所以我们觉得用这个比较容易体现钟飙作品的特色,也容易体现我们这次展览的主旨,把艺术家的视野跟我们威尼斯教堂的历史、传统、视觉很紧密地结合在一起,给观众进行一种浸泡式的体验,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另一面。
展览入口有一个大的看板,在看板上我提了一些问题,希望观众能够看这些问题带着问题去看作品,希望这个展览能与观众有一个互动。
这些问题包括:
我们怎么样理解当代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生态各方面的变化?
我们怎么能够既要政治化关注现实的政治生活,但是又不失去艺术本身的视觉的丰富性?
我们看当代这种变化,如果是从一个遥远的时间和空间来看又是怎样的一种变化?
如果是我们从很多光年以外来看地球会产生什么样的情况?
显形之一
显形之二
这个展厅中主要是两幅作品叫《显形》,是钟飙的大型素描绘画,艺术家用铅笔将过去二十年中国社会所有的矛盾都呈现出来,包括艺术家自己个人的记忆,比如说巴塞罗那奥运会、北京奥运会、香港回归等等。但是钟飙在这些事件描述里添加了很多空画框,这意味着在过去很多有可能实现的东西都没有被实现,我们现在这个真实是过去所有没有实现的可能性的组合,所有这些可能性都有可能在未来会继续生发出去,对艺术家来说这段就是未来。
钟飙有一个特点,他这个特点我在英文里边叫“多视角绘画”,它可以是横的、竖的,可以是从顶上到下边,从下边到顶上,所有这些视野对一般艺术家来说是很难做到的,这不是散点透视,而是多视点,英文里边叫做“换化的现实主义”,他用多视觉的角度创造了一个非常丰富的视觉体验。看其中的一部分画面,包括中国当代享乐的各种镜头突然到长城上,长城又突然变成一个铁路的终点,高速公路各种纠结、各种混乱,不去顾环境的各种影响都在里边,视觉非常丰富,这种都体现艺术家的绘画功力,以及他想象的能力。
《光年》
在看板的反面是一个大的油画,巨幅油画叫《光年》,也就是说艺术家从想象过去和现在、未来是地球上所有的事情都同时并存,如果你是从很多光年以外看的话,如果在一亿光年以外看,地球过去几千年发生所有的事情都还得源源不断地展现出来,因为这么多距离,所以对他来说时间已经变成空间的概念,钟飙有一句很有名的话叫做“一切皆已存在,只有在经过时候显形。”一切都存在,不是故弄玄虚,就是从宇宙世界来说看地球上所有都是微不足道的,都是已经存在的。
所以钟飙又结合这个大的《光年》的油画做了一个影像作品,从天顶边投射下来,这个是带来了宇宙的信息,我们经常在太空里架设一些信号发射台,给宇宙发送地球上生命的各种信息,这个就是给宇宙的信息,有声音、有图像,声音跟图像都是给宇宙的信息。
而这与原有,很重要的这两幅教堂里边原来存在着宗教的绘画《耶稣复活》、《圣母玛丽亚的故事》,对他来说教堂的古老包括天顶,这是整个威尼斯保存最好的天顶画,去年刚刚修复好,这种跟他的作品没有任何冲突的地方,都是体现对于太空,对于神秘,对于我们人类所未知的东西的一种表现。
而圣玛利亚教堂的主体部分则是这个展览的第三部分,将影像和油画融为一体,影像是打到穹顶上的,好像教堂上面的天空打开了一样,而影像的内容是艺术家在香格里拉拍的,香格里拉的天空,他将24小时的天空浓缩为八分钟,所以一会儿是白天的世界,一会儿是晚上的世界,80张油画就像从天空上散落下来的传单一样,这些油画大部分都是2010年-2013年作的新作,时间和空间在这一瞬间静止,静止以后这个就是我们的现在。
钟飙作画的时候一般是要先画一团色团,色团对他来说是一个浑沌,所有的可能性都在浑沌里边生发出来,慢慢这些色团就出现各种具体的形象出来,所以它既是现实主义又是非现实主义的东西,既是写实的又是抽象的,这一幅是在去年号称世界末日灭亡以后画的,这个男孩在这种情况下又好像在太空里边,又好像在海洋里边,然后颜色非常奇妙,各种各样的在天空和海洋里边遨游,又是从浑沌里边生发出来的星空,这个跟《光年》和之前的作品形成一个很好的对应关系。
展厅的下面都是完成的大幅作品,而穹顶的顶部以小幅作品为主,都是未完成的作品,这些就是他的浑沌状态,具体形象没有生发出来,所以它们应该是属于大幅作品的局部,当然你也可以说它自成一体,但是基本上来说没有发生的可能性。小幅作品的天空更有传单掉下来的感觉。
我们刚才在《显形》里看到各种过去的可能性在未来有可能再次发生,现在就像一个充满灾难的世界,一个灾难的世界可以是对地球毁灭的一种现象,可以是环境的一种破裂,你可以是当代政治、生活、全世界政治、生活,全球想象里的一种破碎。
比如说拿这幅大幅的2.5米×3米的画叫《音乐虫洞》,这是钟飙非常有名的一幅画,很重要的元素是音乐,一个人的背影这样走过去,非常寂寞的背朝着我们向远处走过去,画面上又有合唱团乐队的白人女孩子坐在这里,所有的时空都穿过“虫洞”,这个“虫洞”是由音乐造成的,突然都变成并存的状态,非常有意思。
另外一件作品画面上主要是过去的老式经典汽车,和中国当代生活各种各样并存的关系,也有一种危险的,隐隐约约的危险的可能性。
像这幅画是灾难以后,大的灾难以后可以有人这么好整以暇地坐在这里,一个男孩跟一个老人坐在这里,一个中国的女孩子她预设着一种灾难以后的一种可能性。
这个是2013年情人节画的,也是地球灭亡以后从太空里边生发出来,慢慢的物质就生长出来了,生长到太空里边去。所以这几幅对我来说都是艺术家比较重要的作品。
这一幅叫《一步千年》,前景是宋瓷的杯子,后景是中国当代高速公路的成团的景象,好想你迈了一步就迈了一千年一样,一千年对我们来说是很长的时间,可是在宇宙世界里边这种空间完全并存,同时存在,没有什么差别,这是《一步千年》,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中国的历史、政治、文化的变迁,到了当代这种状态。
很少有中国艺术家有像钟飙这样处理大型的场景的能力,他对整个大型的场景,他的构图,他的视角、景深、颜色都处理得非常好。这些在我看来是非常政治化的东西,但是又不是用政治化牺牲自己美学上的一种追求,所以他非常隐晦地用宇宙的语言表示他对某种东西的干预。